城市發展中的友好城市實踐

加強雙邊經貿合作

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訪美時參觀了塔科瑪市的林肯中學，引起國人對塔科瑪市的關注。塔科瑪市于1994年與福州市結為友好城市，在時任福州市委書記習近平的親自倡導下，兩市開啟了友好往來和經貿合作的新篇章。20多年來，福州市出訪團組30批133人次，塔科馬市來訪團組43批256人次，兩市在經貿、文化、教育、體育、人才等領域進行了富有成效的交流合作，友好往來已呈常態化。另外，福建省和美國俄勒岡州自1984年締結國際友好省州關系以來，一直保持著密切的合作關系。總部位于俄勒岡州的耐克集團先后在福州、莆田兩地與當地公司合辦了5家企業，年出口耐克運動鞋1200多萬雙，年出口金額達2億多美元。

寧波市與德國亞琛市于1986年締結友好城市關系。三十年來，雙方通過團組接待和出訪、舉辦寧波情況說明會和在“浙洽會”上設攤推介等多種形式，在經貿交流與合作領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1998年，亞琛普利民集團在寧波市投資建立了寧波普利民金屬品有限公司。2002年，德國亞琛歐中集團在寧波市設立了“歐中技術中心”，為寧波企業走向歐洲和歐洲企業進入中國市場提供咨詢和技術服務。2004年，德國漢莎航測集團公司在寧波設立辦事處。寧波市企業也積極“走出去”，利用亞琛在房租、稅收等方面的優惠政策，在亞琛“中國之家”開辦了四家分公司，開展對歐洲國家的貿易業務。

促進社會事業發展

除了經貿關系以外，友好城市在文化教育、城市建設、人道援助等諸多方面都發揮著重要作用。1972年，中澳建交掀起了中澳友好合作的新篇章，澳大利亞有9個城市與我國西南地區各市州建立了友好城市關系，2016年3月，澳大利亞駐成都總領事館舉辦了 “‘城光逐影’：澳大利亞—中國西南地區友好城市攝影大賽”，要求參賽者須以“鄉韻”為主題，由互為友好城市的參賽地區居民拍攝，并為獲獎者提供友城之旅等獎品，旨在以獨特的拍攝視角記錄家鄉并與國內外廣大人民分享家鄉的地理風貌和風土人情。

江蘇省徐州市先后在奧地利、英國等國家的友好城市舉辦漢代文物珍品展，派遣徐州地方劇團及民間藝術家前往法國、日本等國家的友好城市展演，內容涉及剪紙、草編、布衣、石刻、版畫、面塑、柳琴戲等，向友城人民展示中國豐富多彩的傳統文化。2008年汶川地震發生后，作為成都市的友好城市，美國菲尼克斯市成立了“成都地震救災基金會”，并對災區人民表示深切同情和慰問。

在中日關系緊張時期，中國友好城市之間的交流為解凍中日關系發揮了一定的緩和作用。2004年中日關系緊張期，青島市與其友好城市下關市排除各種困難，如期舉辦了“青島—下關結好25周年”慶典，為解凍中日關系做出了地方城市的努力。2012年起中日關系再度緊張，赴日中國游客銳減，中日國民相互好感度也大幅下降。而2013年恰逢上海與橫濱締結友好城市關系40周年，當年，橫濱副市長訪問上海并與上海副市長舉行會談，出席了由兩市市民友好團體主辦的交流會。同年11月，根據橫濱市民的建議，舉行了上海市花白玉蘭的植樹儀式，兩座友好城市的交流即使在兩國關系緊張的時刻也持續地進行。

煙臺市與韓國群山市、原州市、蔚山市、仁川市、安山市五個城市締結友好城市關系后，積極開展形式多樣的文化經貿交流活動，目前煙韓互訪團組達到年均30多批、300多人次，交往層面從開始的友城政府擴展到目前的韓國各級政府、議會、政黨、民間組織等多個層面，包括樸槿惠總統在內的120多位韓國政府高官、國會議員、市長等赴煙臺觀光考察。交往領域從最初的社會管理擴展到經濟、文化、教育、體育、衛生、旅游等多個領域，有5對縣市區、1對港口、69對學校、2對幼兒園簽署友好關系協議。萊州中華武校武術表演等品牌活動享譽韓國，成功實現中國傳統文化對外傳播。

共同解決發展難題

很多友好城市在發展上具有相似性，發展難題的討論和發展經驗的分享也成為友好城市的又一作用。美國西弗吉尼亞州與中國山西省于2015年正式結為友好省州，西弗吉尼亞州地處阿巴拉契亞山脈，煤炭儲量豐富，能源產業基礎深厚，是美國第一口油井、第一口氣井和第一座煤礦的誕生地，山西則是中國煤炭大省。兩地開展能源合作，特別是清潔能源領域合作的條件得天獨厚。中美兩國政府2009年簽署協議，為促進兩國政府和企業之間在能源領域的項目和科研合作，決定成立中美清潔能源聯合研究中心，在可再生能源領域、新能源領域，以及在傳統的化石能源清潔利用領域開展進一步合作。

2006年，長春市與德國沃爾夫斯堡市建立友好城市關系。沃爾夫斯堡市位于德國下薩克森州的東南部，大眾汽車公司總部就坐落于這座城市。沃爾夫斯堡市因大眾建廠而誕生，與大眾汽車公司息息相關，已成為德國北部的工業重鎮和歐洲最大的汽車制造中心。作為轄內擁有中國最大汽車國企（第一汽車制造廠）的汽車工業城市，長春市與沃爾夫斯堡市在產業結構、發展模式上具有高度相似性，也面對著類似的發展難題，可持續的科學發展路徑探尋成為兩座友好城市合作的重要內容。

空氣質量問題、交通擁堵問題一直是困擾北京市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難題，北京市嘗試通過友城合作為大氣污染、交通擁堵、垃圾污水等“大城市病”尋求破解之道。北京市環保局與倫敦市、巴黎大區、首爾市環境監測部門就城市空氣質量檢測、空氣污染成因分析和環保扶持政策等深入交流，目前正與首爾等友城建立大氣污染防治的交流合作機制。北京市交通委與東京都、首爾市的交通部門共同探討特大型城市的交通管理問題。“北京—柏林城市可持續發展研討會”“中荷智慧城市高峰論壇”等，還為政府和企業間開展務實合作搭建了平臺。

“一帶一路”戰略促進西部城市友城結交

長期以來，我國對外開放的重心都集中在東部沿海地區，中西部地區在對外開放的廣度和深度上均與東部沿海地區存在較大差距，這在友好城市關系上也有顯著體現。“一帶一路”戰略的提出，對于提升我國中西部地區的對外開放水平和經濟發展水平具有重要意義。2015年國家發改委、外交部、商務部聯合發布的《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指出，開展城市交流合作，歡迎沿線國家重要城市之間互結友好城市，以人文交流為重點，突出務實合作，形成更多鮮活的合作范例。

古代以絲綢為象征和媒介，在沿線諸多國家和民族中成功構建了緊密聯系的交流紐帶，形成以包括阿富汗、哈薩克斯坦、中國新疆中亞地區為軸心向東西伸展的國際大市場。通過這個大市場和交通，中國許多科學文化成就傳到了西方，而西方的物質產品和文化也傳入中原，最終在交互進程中留下了無數豐富的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上海社會科學院國際關系研究所副研究員湯偉指出，不同于古代，現代文化的精髓和最高成就往往在城市，只有通過城市，文化交流才可以最大程度地推進民眾相互了解、挖掘相互文化需求、創新文化產品、推進文化傳播。“一帶一路”尤其是絲綢之路經濟帶上的城市，具有異常豐富的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也面臨創新文化產品的壓力，單靠自身往往難以有效支撐其長久發展，只有與境外城市共同行動、集體協調，才能發揮整體影響力。

“一帶一路”沿線城市大多屬于發展中國家城市，在追求經濟社會發展、提高民眾福祉、促進文化創新、加強自身與外部連通等方面有共同的目標，友好城市關系能夠促進“一帶一路”沿線各城市通過共商、共建、共享，推進開放、均衡、普惠的經濟合作，共享經濟轉型和發展成果。

建立友好城市關系的具體操作

一般而言，友好城市的結交大多伴隨著市領導甚至國家領導人的出訪而確定，如2016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出訪捷克時促成了北京市與布拉格市友好城市關系的締結。也有友好城市是在雙方開展一段時間的交流合作后，雙方協商決定建立友好城市關系。而對于那些沒有明確出訪或合作意向、但想尋求與自身發展模式相似或者互補的友好城市的城市，可以通過中國國際友好城市聯合會的溝通協調，有結好意向的中外城市或省州都可以在聯合會官方網站上發布尋覓消息。

當前，我國的友好城市管理工作由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主管，根據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發布的《友好城市工作管理規定》（下簡稱《規定》），地方的友好城市工作歸口各省、自治區和直轄市人民政府外事辦主管。地方在選擇結好對象時要進行調查研究，特別要注意雙方開展交流合作的互補性。在探討結好前，需征求全國對外友協及駐外使（領）館的意見。與敏感或熱點地區國家開展友好城市活動還需事先請示外交部和全國對外友協，獲準后方可進行。此外，地方建立友好城市關系要嚴格履行報批手續，由省、自治區和直轄市人民政府審批，報送全國對外友協核準后轉外交部批準。根據《規定》，我國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城市或省（自治區）一般不與外國同一個城市或省州結好，也就是說，作為天津市的友好城市，日本神戶市就不太可能與我國其他城市同時締結友好城市關系。

隨著國家治理體系的完善、全面發展意識的提升，當前城市的發展早已超越了單純追求經濟增長的階段，而開始強調經濟、社會、生態、文化的全方位協調發展。對于我國各省市而言，友好城市不僅能加強城市之間的經濟貿易合作，通過交流獲得發展的先進經驗、共同解決發展的難題，還有助于城市營造開放包容的形象，提升城市和居民的人文氣質。國際友好城市活動已成為中國同有關國家雙邊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促進了中國同各國在經濟、科技、教育、文化、體育、衛生等領域的交流合作，增進了中國人民同世界各國人民的互相了解和友誼。對于要貫徹開放發展理念、實現地方治理現代化的地方治理者來說，友好城市是值得考慮的發展方向。

（執筆：董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