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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故鄉的意義探尋

故鄉在一個作家那里代表了什么呢?這使我想起了電影《魂斷藍橋》中男主人公帶著漂亮、天真的女朋友到他的莊園(亦即他的故鄉)時說的一句話,童年是無窮無盡的。那是一個人面對自然,一個小生命面對無窮的大生命時的種種歷險,是一個生命本真時期對本體世界的有趣探索。人長大后,便開始面對知識和邏輯的世界,面對道德虛擬的空間,面對責任、存在的巨大壓力。也許探索本體世界的日子已經徹底地錯失了,我們開始探討人的世界,于是,名利、哲學、藝術等都充塞著一個實體,即人。文學即人學,這一命題在人文時代發揮了重要作用,它將人這一實體高高地舉了起來,使人類終于認識到了自身的崇高與潛能,但是,它同時也遮蔽了人的虛體,即人在面對無限時的虛無,在面對死亡時的絕望,在進入夢境后的潛在。而那個虛體,往往是與故鄉在某個深谷里相遇并潛伏著。在某種意義上,作家就是在描述人的實體存在時,盡最大可能地尋找、記憶甚至想象人的虛體存在。《紅樓夢》看似在對人的日常生活進行寫實,實際上最后落在了人的虛體存在上,是中國文學中對人的虛體存在進行了最大可能描述與尋找的作品。西方人將虛體存在稱為“彼岸”,中國人則將其稱為“虛境”,是道的另一面存在。因而,故鄉對于文學的意義具有了形而上的色彩。

對故鄉的執拗寫作,終究會成為一個作家最為黝黑的特征,也就成了他的地域特色。對于鄉村長大的作家來說,故鄉便是大地、水草、山川甚至沙漠,而對于城市長大的作家來說,故鄉便是天氣、街市、世情甚至人欲。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而一方人也就有了一方的文化與性格。城市也一樣,北京和上海是絕然不同的。老舍與王朔筆下的北京總是充滿著某種“天下觀”和意識形態,充分地表露出“天子腳下”的臣民意識,而張愛玲與王安憶筆下的上海、香港則充滿了市井氣息和流言蜚語,展露的是商業社會的種種世情。

中國古人的文學方式是人與自然的對話,講究的是物我兩忘、天人合一。這樣的傳統使中國人始終對自然有一種對應的本能,將有限的自我融入無限的宇宙之中,將死亡的恐懼化為對道的信仰,而最終將人的實在與空虛相得益彰、相輔相成。這種傳統一直持續了上千年。也許因為詩歌的體量小,不能像小說那樣大面積地描述故鄉,所以在古典詩歌中,我們很少聽說李白的什么地方或杜甫的什么地域。小說不同,它用龐大的文字創造了一個世界,一個與那個作家的童年、故鄉、知識、經歷、愿望甚至夢境等相一致的世界。

這種現象到新世紀時似乎變得“自覺”,作家群的地域現象越來越突出。與其說是作家的自覺,倒不如說是作家的增加使作家群和地域特色越來越明顯。比如,拿西部來說,在現代文學史上,西部是一片荒漠,連一個西部作家的影子都未掠過,但是,自延安成為紅色革命根據地之后,文學重鎮西遷,不久便有柳青出現。之后一段時間,先是路遙捧出了《平凡的世界》,接著是陳忠實推出了《白鹿原》,再是賈平凹奉獻了《懷念狼》《高興》《古爐》《帶燈》等,將陜西那片深厚的土地挖得越來越深。同樣,雪漠也用“大漠三部曲”一次又一次地將涼州大地上的生態特征展露給世界,李學輝相伴推出《末代緊皮手》,將涼州人對土地的獨特崇拜挖了出來。再往西走,便是劉亮程的村莊。劉亮程的散文和小說似乎都在建設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里,有一個孤獨的人在做著一件孤獨的事,即感悟世界。他是一個閑人,他不用去忙著做與別人爭名利的事。劉亮程創造了另一個故鄉。

這至少說明,故鄉對于一個作家極為重要,而重視故鄉便會構成他的地域特色。也許不必刻意去提作家群現象,因為作家必將是獨特的。只有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獨特的作家,才可能會構成一種風景。假使這些風景有共同的景致,它才可能會出現地域特色的作家群現象。現代以來,因為共同的美學追求,出現過一些文人的團體,如創造社、語絲社、左聯等。他們因為對文學有共同的理解,所以走到一起,形成一個文學團體。上世紀80年代,這樣的社團森林般崛起,隨后又潮落般消失。他們很少因為地域特征而結社,都超越了地域的邊界。但是,在研究者或組織者、宣傳者那里,人們往往會尋找另一種“團隊”——不能稱為團體——這樣做的結果便以地域來劃分一些作家,將他們“強硬”拉到一起。

這樣的行為到底有沒有意義?它能否成為一種文學現象?這是值得思考的問題。但是,另一個問題也隨之產生,即全球化語境下,地域文化有多大的生存空間?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運動從反面證明人類的文化差異越來越小,人類的文化多樣性存在變得日漸嚴峻。也許在過去的幾千年間,人類想方設法使文化趨同,今天這樣一種方式仍然在進行,如對大國語言的全球化學習,對工業文明的全球化推進。但是,這樣一種工業化的進程在為人類帶來福祉的同時,也為人類帶來更大的困境。當文化的差異越來越小,當地域文化消失殆盡之時,也就是人類被新的龐大的文化體制復制和工具化的時期,尤其是人類被物化和異化將是不可避免的命運。在這樣的境遇下,文學能做點什么?

也許一些作家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賈平凹說,他要為家鄉立傳。雪漠說,他要把正在消失的故鄉記錄下來,讓后來的人們知道,人類曾經如此生活過。作家們開始記錄這個時代,當然,不是簡單的記錄,而是帶著深深的反思。如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是對即將消亡的鄂溫克族的回憶、記錄和思索,梁鴻的《中國在梁莊》是對故鄉文化在發生巨變的深刻反思。有很多作家甚至以他者的身份進入別人的故鄉,去記錄異鄉的存在,如楊顯惠的《甘南紀事》,李娟的新疆系列散文……

自然,文學是可以超越這些的,但是,文學在故鄉駐足,在故鄉落淚,在故鄉留影,在故鄉深思,最后將故鄉寫成一種文學形象,永久地留存于文學的天地,也是極其偉大的,尤其是在今天。

(作者為西北師范大學傳媒學院教授)

[責任編輯:常妍(實習)]